在常人的理解中,茶道和仪式往往是对立的:一是不容易说清的茶文化核心,另一则是人人都看的懂的“死板”规定。作为茶道概念的原产地,中国在唐宋年间也一度讲究饮茶仪式,但很遗憾,没能发展出具有传统意义的茶道礼仪。元代兴起的茶叶泡水成了主流,一直沿用到今天,饮茶成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。倒是在日本茶道中,饮茶的仪式格外受到重视,从主客对话到杯箸放置都有严格规定,甚至点茶者伸哪只手、先迈哪只脚、每一步要踩在榻榻米的哪个格子里也有定式—一为此还衍生出了二十多个流派。
两种态度的差别显而易见。其实这类分歧早在春秋时期就出现了。《左传·昭公二十五年》记子太叔见赵简子,简子问“揖让周旋之礼”,(太叔)对曰:“是仪也,非礼也”。简子曰:“敢问何谓礼?”对曰:“闻诸先大夫子产曰:夫礼,天地之经也,地之义也,民之行也。”在此,礼和仪被看作相对的事物。在太叔看来,礼指的是礼治,而不是外在的仪式。
正是这种解读,使得礼的一面压过了仪的一面,礼是目的,仪是手段,目的高于手段。《论语》中也保留了此类思考的痕迹。孔子方面肯定管仲的政绩(“微管仲,吾其被发左衽矣”),另一方面又很不认同他不合礼制的做法(管仲知礼乎?日:“邦君树塞门,管氏亦树塞门;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,管氏亦有反坫。管氏而知礼,孰不知礼?)。
到了后代,儒学内又有所谓心学的一派,道更不待外求。代表人物之一李贽甚至标出了“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”的命题。士大夫阶层尚且如此,民众的随意也就可想而知。这类辨析衍生到茶道便造成了中国茶道重精神轻形式的特点。或许有人会说,茶道重在精神,外在的形式并不重要,何必弄得那么复杂。可是器之不存,道将焉附?回顾一下茶道产生的历史或许能给我们新的启示。
茶道的源头之一是僧侣用茶来集中自己的思想的做法,唐代赵州从谂禅师曾经以“吃茶去”来接引学人,后来才成为分享茶食的仪式。那些吃茶的仪式想告诉人们做事即是做事,不要带有别的目的。人必须先遵循一些规矩,修炼自己的本质,遏制欲望的目的是使欲望不必遏制,当人达到随心所欲而不越矩时,规矩就不存在了。人只有通过不断地拂拭内心,才能最终令尘埃无可染之处。
所以茶道里禅的内涵,不在于什么“直心就是禅”,什么“喝茶去”,而是通过繁琐的规则来磨练人心,当这些定规不再令饮茶者厌烦,当饮茶人信手而为就符合茶道礼法时,才算领会了茶的真谛,才能喝到一杯好茶。繁复而熟练的礼法是为了使人超然物外,浓如苦药的茶汤正如人生,别出心裁的插花显示有限的生命背后人类生生不息的生命力,棒喝的偈语告诉人处处是真理。
茶礼仪的主要作用是避免社交中的不便与不适,遵守基本的茶礼仪能够帮助我们保证基本的礼貌,避免因为不了解而有不恰当的表现,让旁人感到冒犯。在日常的社交场合,如何让自己和主人都尽量自在,是我们了解茶礼仪的关键所在。我们所要注意的茶礼仪,不仅仅体现在品茶时的几分钟,从你落座时的动作,到喝茶时的言谈举动,都会影响主人对你的判断。
主人让座时,不要主动坐到背靠墙的中间位置,可以选择对面或两边的座位。一般背靠墙的座椅设计会明显区别于其他座椅,但也有的是统一配置,这个位置一般需要留给主人来坐,方便他添茶、照顾客人。如果主人在泡茶前征求你的口味偏好,你又对茶没有特别的了解,我建议你选择红茶,然后再让主人根据他已有的品种来推荐,而不是直接表示“什么都行”、“随便”。
红茶非常常见,且口感甜润,涩感较弱,接受度也高。一定的互动可以表达你的期待,激发主人的待客热情,为你们接下来的交流铺垫氛围。但要提醒你的是,在商务场合,很多人会从聊茶相关的文化知识进入正式谈话,如果你对这方面不够了解,不妨耐心倾听主人的介绍。在不太了解的情况下随意攀谈,很容易让对方感到兴趣索然,甚至影响对你本人的信任。
在商务场合,我们喝的大多都是功夫茶,一般会有主泡器(如紫砂壶、盖碗)、10~50毫升不等的小杯子等,泡茶流程相对简单、易操作。即便不懂茶,你也可以尽量放松下来,小口或大口喝都可以按个人习惯来,不过,要尽量避免一口闷,不仅显得有些粗鲁,也很容易被热茶烫到造成失态。入口后,可以让茶水在口中停留3~5秒,充分体味茶水的味道后再咽下,这样也能让主人感到精心准备的茶得到了珍惜。
并不需要严格执行茶道中的多种礼仪细节,比如,叩指礼、标准的握杯方式等,这反而会为你的日常社交往来增加负担。如果需要给别人递茶,大拇指和食指放在杯沿两侧,中间的指头托住,可以尽量保证茶水不洒出来,但注意不要捏住杯口边缘。可以直接递到对方面前的桌子上。日常喝茶的杯子比较小,递到对方手中时很容易洒出来。但端茶时,不要翘起小拇指指人,以免显得轻浮、不礼貌。